云云

欲海救赎

写在之前:借鉴了《某某》《判官》《洛丽塔》偏魔幻现实向,男主是湿疹拟人主要是欲望的化身,主要还是讲女主如何从欲望中逐渐脱身的。

  “时有厄难,逢凶化吉。天官赐福,百无禁忌。平安喜乐,万事胜意。”我右手捏着一张卡片,那是街边为店家做宣传的人硬塞给我的春节祝福广告。

  尘世间熙熙攘攘的人流在我面前的大街上穿行而过。

  寒风阵阵,校服的冲锋衣也挡不住冷风在全身蔓延,我缩着手,用指尖将卫衣帽子勾起套在头上同时加快了脚步。我已经进了小区,再过几个弯就到单元楼了。

  过了这个寒假,就到高三下学期,也就意味着再有四个月不到,就要参加高考了。我无端漫想起来,当年初三快中考的时候,我一边紧张担心,一边惊讶自己怎么已经这么大了,都要中考了。

  那时的我认为高考那样遥远,简直像每一位骑士最终都必须战胜一条恶龙一样的史诗。

  回眸中考,我已经觉得那像一场小打小闹,我拿着刚刚好的成绩,去了全市第二的高中也并非因为窘迫地没有达到第一的高中的分数线。那高考呢?我能不能依旧那么幸运,我能不能拿到分数时依旧那样潇洒?

  “叮-”一声,电梯到了我家的楼层,我大拇指垫着双肩包带,将沉重的书包往上掂了掂。回到书桌前,我打开台灯,偏暖色的灯光依旧没有温度,面无表情地拿出所有的寒假作业,我大脑已经习惯,可惜内心深处依旧充满绝望。我吞了口口水,两根手指捻着作业的纸张,合计着:一门学科三张试卷,语文三篇作文,化学额外有练习册,数学有老师勾的题……

  我不知道这短短七天的寒假能不能有我一刻喘息的机会,但至少我不需要每天六点就要起床,零点才能睡觉……

  寒假稍纵即逝,我唯一的乐趣就是逗逗我的枝枝还有借我妈的手机听听网易云。明天就是开学考,我紧张却又不同以往。

  从前紧张却是有种肾上腺素飙升的刺激,如今有种战战兢兢却心如死水的无所谓。

  考试开始前,监考老师开始每次的提醒环节:“同学们,再摸摸自己口袋,看看抽屉,有没有和考试无关的物品,现在拿出去还来得及。”一般这种提醒我都当耳旁风,但今天鬼使神差地伸进口袋摸了摸,居然真探到一张卡片,是之前在街边被塞的节日广告。

  之前洗衣服也不知怎的忘了掏出来,它变得皱皱巴巴,还有些掉色。

  我刚想站起来去扔掉,心里还想着回去得把校服口袋好好再洗一遍。

  这时,从身后挂来一阵微风,是人快步走路带起来的。我正想偏头瞧瞧是谁,一只有些病态的白皙透出微微凸起的青色和紫色血管的手,轻轻抽走我手中的卡,淡淡说了一声:“我帮你扔了吧。”

  我愣神于他的乐于助人,都没注意要去看他长什么样,只记得他的手每个骨节处都透着淡淡的粉,身上有着不像一般高中男生身上的肥皂干爽的味道或是流汗过后的熏臭,他带起的微风中有烟草和红酒的味道混杂着轻微的甜味。这是一种很奇妙的味道,单单的描述会让人误以为很浓郁,然而他的香味那样平衡和谐,烟草味多一点就呛人,酒味多一点就让人头晕,甜味多一点就使人发腻。这股若有似无的香气像他的嗓音的尾调一样,淡淡的却勾人。

  除了这些印象之外,我只隐约记得,他好像当时是要将自己口袋里的手机放到门外。

  我被脑海里蓦地蹦出了的想法吓了一跳,我想聊斋志异里如果有男狐狸精大概就是这样了罢。

  高三生活单调苦闷,所以任何一点点美好都能将我感动。那场考试的男生就变成了我枯燥生活的一袋跳跳糖。但我也不想打听他是在哪个班,长什么样。我知道自己就是这样,越朦胧的越浪漫,越得不到越美妙。如果他长相不符合我的幻想,性格粉碎了我的猜测,我宁愿和他永远不认识,就让他永远活在那场考试那一瞬间。

  到了高三,已经没有什么新知识要去学习,不过是一种种题型的解题方法。然而生活却越来越疲惫。零模就在下个星期三,下个月就是一模,二模也接踵而至。马上的生物竞赛也将是我拿到奖项的最后一次机会。

  就在这样枯燥而忙碌的日子里,我以为自己已经逐渐将那个出现在清晨考试的男生遗忘。

  每天六点十分,闹钟准时“滴滴滴滴滴-”,我闭着眼睛,一只手忙乱向书桌属于闹钟的区域拍打,像盲人似的,终于探到了正确的位置,关掉了闹钟。晚上九点多终于从教室里出来,呼吸着流动的晚风,看向走廊外高楼星星点点的灯火,有种从重复机械的流水线突然踏入尘世间的割裂感,但每次都是这种时候最治愈。

  当凌晨降临,我也终于得以投入许普诺斯神的怀抱。

  ……

  我向来是不服输的个性,我不想承认自己现在开始在课堂上昏昏欲睡。我不愿接受自己身体素质没有那么过硬的事实。我无法停止自己早起晚睡的学习,但我也不得不直面自己成绩排名的下降。

  又是星期五的竞赛课,我低落地接受着自己下滑的成绩,踏入生物竞赛课堂。生物老师在黑板上飞速地写着板书,粉笔落在黑板上“哒哒哒哒-”像是在催促着我落笔的节拍,粉笔灰在每一次落笔后被碾落,白色混着红色蓝色等等一起变成一场灰色的葬礼纷纷扬扬躺在粉笔槽。

  一场课对我来说简直向一个战场,稍稍走神,后面能不能跟得上全看运气。我的笔记本则正遭受着我对它的一场刺青,“唰唰唰,啪,唰唰唰,啪…”黑笔与彩笔轮番上阵。

  写着写着,红笔头的涩感,让我心里一跳,“艸,忘了换笔芯了。”我闭了下眼,无奈又无语地快速深呼吸。

  正当我在笔袋里翻找多的彩笔时,一只藏在我梦里的手,食指中指并在一起,推来一只和我一个牌子的红笔。我像一位带上听诊器给自己诊断的医生,世上一切皆被消音,而听诊器下的心跳带着情愫蓬勃而有生机。可是,诊断出患因又能如何呢?医者不能自医。

  他原来就坐在我旁边吗?原来他身上的味道那么内敛,只有动起来的时候,才能顺着气流被我感知。我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你可以等到找到替芯时再还给我。”他声音就在我耳旁,淡漠后尾音勾人。

  再不看他就不礼貌了,我跟自己说,于是我偏过头,尽力摆出得体的表情,“谢谢!”

  我声音里藏着仓皇有些颤抖,因为…啊!我不知道了,我现在甚至连内心的思想都和我的语言一样混乱了。他长得和我所想象的一模一样。那些从小说里看来的前世今生,从论坛里浏览的平行时空,从科普书里理解的量子纠缠,在看到他的一瞬间在我的脑中无序地跳播。

  后来,我想,这不过是本子里写的所谓惊鸿一瞥罢了。

  这节竞赛课后半段我在恍惚中度过,下课时,我向班门走的每一步都格外踟蹰,可没想到他的嗓音响在我的身后,“同学,我叫杜缜,杜甫的杜,缜密的缜。”

  “啊,额,我叫苏欲。江苏的苏,欲念的欲。”我的一切都脱口而出,大约大脑是在高速运转,只是好像已经短路。

  ……

  终于到了回家的时间,走到校门口时,我总觉得有人在盯着我,身后放学的学生如潮水熙熙攘攘,人声鼎沸,而眼前是校门外摩天大楼明明暗暗的灯火。

  但我还是回过头,可谁也没看到。

  我有些失望,像是打开一个礼物盒,里面却空无一物。但我失望的原因让我不敢深想。

  这个时间点的小区的街道没有我睡前的那种寂静,偶尔有人会从巷道里走过,在墙与墙之间投下倏忽而过的影子。远处的大街也会有车来车往,部分安静无声,部分会有轮胎轧过路面的轻响,像被风吹起又落下的潮声。

  这样的场景使我脑海中不由跳出了暗潮涌动这个词,人的欲望,总是像暗夜里的猫,蛰伏在草丛中,伺机而动。

  “苏欲。”在离家倒数第二个红绿灯口,我听见杜缜第一次叫我的名字,我回过头,少年人敞着前襟,在冬未止春未至的时节显得高瘦又冷清,有着少年人特有的利落轮廓又不过分单薄。他校服冲锋衣被风吹得翻摆起来。他单肩背着书包,拇指勾在黑色的包带上。我鬼使神差来了句:“好巧,原来我们同路。”

  我终于还是没叫他的名字,在我心中,叫一个人的名字,要么是因为陌生到极致,要么是因为熟稔到眷恋。

  我们在刚刚好的沉默中走过两个红绿灯,他主动和我聊今天生物竞赛课上的知识点,有时我掌握的便给他回应,他甚至给我拓展。有时我遗忘了的,便有些装傻似的缄默不语,他就给我讲解。

  当我逐渐发现杜缜一直在和我聊后半段课程内容时,我品出了些不对劲,怎么尽挑我注意力不集中的时间段问呢?

  我是有点一生要强在身上的,当装傻的沉默多过一问一答的回应,我的面子有些摇摇欲坠,“杜缜,你为啥只问后半段内容的啊?”语气里带着点埋怨。

  “你看,你终于愿意叫我的名字了。”他原本淡漠的嗓音带上了点情绪,就好像有些……娇?

  但他讲了这么多,只为了“惹火”我叫他的名字?不对,即使这样,他一定知道我后半节课一直在走神,那他一直关注我?不对,应该更早的时候,从我红笔没墨开始。

  我突然慌张起来,也许,从课堂开始,他坐在我身边的时候就开始关注我了。

  我转过头,他比我高上许多,我得稍稍仰头才能看着他的脸,但我的这个抉择是那样错误。当看到他脸的一瞬间,那眼尾微微上翘,眼眸中含着对我的笑意,真挚地望着我,我败下阵来,也不再问个究竟,毕竟我有些相信心有灵犀。

  ……

  今天我回家的心情和从前全然不同。

  我不清楚我对他的这种感觉能不能称得上是喜欢,抑或是一种他能成为我高三绝望生活救星的希望。我全然不清楚,我希望与他是带来希望的爱还是将我拉出堕落的救赎。

  “不堪盈手握,还寝梦佳期。”

  我的梦境自高三以来第一次如此清晰而有逻辑,真实而又大胆。

  我梦到了杜缜。

  我们俩又相会在小区附近的巷子里,梧桐树粗壮高大,在窄窄的巷子里零零星星分布着。我望着杜缜,用眼睛描绘着他的脸,从眉眼到嘴唇,我无法在他的眼神中坚持太久,我会想逃跑或直接堕落其中。

  最终我将自己的视线固定在他宛如花瓣的嘴唇。

  我听着自己的声音在寂静的小巷里宛若暗夜幽魂,“杜缜,你来到我身边是干什么?”

  他好像早就猜透我对他所有的心思:“我不是来救你的,我是来爱你的。”

  他的声音回荡在细细窄窄的深巷,最终随着他身上馥郁糜烂的香味包裹住我。他向我一步一步走来。对嘛,他的味道只有随风才能进入我的鼻腔。等我回过神时,他已经到了我的面前,之差一步就可以将我拥入怀抱。

  我们之间距离太近,相互的呼吸交织,最终融为一体,又拂过彼此的面颊,带着一些暧昧的温热。

  我听了他的答案,却感到一阵了然。

  他向前一步,我跌入他的怀中,红酒与烟草的气味萦绕着我,我只能迷迷糊糊想起,之前只知道他很高,但现在一切有了具象。他微微弯腰低头,能刚好把下巴轻轻抵在我的头顶。

  我又想起了那堂生物竞赛课上我瞥向他时医者不能自医的比喻。于是我在这场这么清醒的梦中说出现实中再也不敢的话,我踮起脚尖,将嘴唇蹭着他的耳朵轻轻吹着气,“我也来爱你。”

  他的笑含混在喉结,声音又轻又低,带着胸腔微微发震,我将嘴唇移至他的喉结,生物竞赛学过,那是一处软骨凸起。我慢慢吻上去,他呼吸渐渐变深,热气洒在我的眉尾。杜缜咽了口口水,软骨随着吞咽上提,我微微张开嘴,轻轻咬了下他的凸起,又像小兽处理伤口一般轻轻舔舐着。

  他好像终于按捺不住,并不算多么轻柔地捧起我的脸,一双应该出现在聊斋志异里化型的狐狸的眼睛认真盯着我,旋即吻了下去,我不由得闭上眼,但我能感觉到他一直睁着眼睛观察我的一丝一毫的反应。当他逐渐加深这个吻时,我微微张开眼,像是久栖花丛的蝴蝶因无端起的微风受惊,而略微张开翅膀,却并未飞离。

  在氤氲的微光中,我看到零散的梧桐,但我想地面之下,在人们看不见的地方它们早已盘根错节。于是,我将胳膊环在杜缜的脖子上。

  街灯像是亘古长明,光线透过梧桐树枝洒在地面,我恍惚间好像看到一个短发女孩的身影……

  就在一刹那,我突然就醒了,大口地喘着气。我双手攥着温暖柔软的被子,对自己的梦境愣神。可留给我的时间并不多,我还得赶着上学。我一个翻身就下了床,踏着拖鞋就到了洗手台,刚挤好牙膏,一抬头,我彻底迷惑了——我的嘴唇轻微有一些肿,充血的那种。我卷起自己袖子刚想掐自己一下,看看是不是还在做梦。

  可是我突然发现,胳膊内侧,有一些斑斑点点的凸起。这是……怎么了?

  我浑浑噩噩地到了学校,突然对杜缜的神秘感到有些害怕。我向我的好姐妹甚至同学打听他,她们却说完全不认识这个人,我有些慌了,那他是谁?为什么我能看到他?我在去食堂的路上,能在不远处看到他看着我,向我打招呼,但我却不敢回应;我在回家路上能看见他或走在我后面,或走在我前面,我却从内心感到他是那样陌生。

  我手臂内侧的斑点凸起越来越密集,还逐渐有些瘙痒。我不知道那晚的梦境到底意味着什么,但那像是我坠入深渊的开始。我回家和父母说了我皮肤的病况。她们马上带我去医院检查。可我还有数不清的课业,落下一天都将是永远补不完的任务;我还有那么多堂正课老师的作业讲评,落下一节,之前的作业几乎就算白写。

  我联想到我即将到来的模考,还有最后一次竞赛,我想到我和杜缜说不清的关系,我想到那个梦里那个熟悉的短发女孩的影子……

  我有些喘不过气,我上面想的任何一件事其实听起来不过是年少时的一场无谓烦恼,但偏偏它们就是能将我压倒,我像是阿特拉斯,双手撑住天空,精疲力竭,却又无法逃避。

  可他是天神,我只是一介凡人。

  医院说这是得湿疹了,大概是心里压力大,作息不规律。先用激素治疗看看。

  今晚于我来说足够难熬,但我终于还是沉入梦乡。

  当我发现自己在梦境中依旧足够清醒时,我有些慌神,直觉告诉我杜缜就在此处。

  我此时身处一间欧式餐厅,穿着鲜红色的丝绸睡衣短裙。这里地毯花纹繁复精致,昏暗的房间只有在烛台上无声燃烧的细长蜡烛作为唯一的光源,餐桌上墨绿色的绸缎桌布绣有蛇样的暗纹,桌上置有银雕花餐具。

  一些盘中置有一串串酒红色的葡萄和半剥开的石榴,一些放着切开的无花果和焦糖布丁,还有一些放着剥开的生蚝。而桌面上还有些直接散落摆放着的鲜花,一串串青提,还有装着红宝石的牡蛎壳。一幅油画在餐厅尽头,一旁的酒红色窗帘紧紧拉上,失去了月光,我看不真切。

  而在那油画之前,是杜缜,他隐于黑暗中,散发着无端的危险。

  他的声音响起,出现在他的人出现之前。他像在朗诵,又像在低语“苏欲,我生命之光,我欲念之火。我的罪恶,我的灵魂。苏-欲:舌尖向上,分两步,从上颚前端往后用舌腹抵住。”

  他终于出现在我面前,不再似以往那般亲和温柔内敛,我意识到他从前那样易于接近不过是因为他将自己伪装起来,他的脸本就惊艳到像一位神祇,随意散发的一丝气场便让人难以靠近。

  此时他微微低着头,眼睛透过睫毛盯着我,眼角愈发勾人,泛着略带病态的粉红。他不再穿着校服,而是披着干涸的血色的男士睡衣,只要将系着的衣带轻轻一扯,他的一切就会被我一览无余。

  我愈发害怕起来,我想往后退,却又不敢动,他像一条毒蛇将我诱惑沦陷,当我意识到危险时,却又动弹不得。

  “你害怕了吗?你想逃了吗?”他笑着,向我款款走来。

  我突然想起纳博科夫那句“比起图像和声音,气味更能撩拨你的心。”杜缜每向我靠近一分,红酒与烟草的气味就更使我迷离。

  在这样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晚,我选择投靠尼克斯女神。

  既然已经沉沦,何惧堕落。

  “我不会怕你,不会疏远你,不会觉得你是什么令人不安的怪物。我这么爱你。”我盯着他蛊惑人心的眼睛麻痹着自己,心甘情愿地一字一字,字字珍重地说道。

  我们俩彼此靠近,昏黄烛火轻轻摇晃,他搂住我的腰,将我抱上餐桌。他用指腹将柠檬汁挤在生蚝上,骨节分明的手托起生蚝的壳,送向自己嘴边,他叼着生蚝微微偏头,将生蚝另一端送向我的嘴边,我张开嘴,接受着他的馈赠。

  我原以为他会吻我,但他却扯下系在腰间的衣带,我见着他的酒红色丝绸衣袍先是因失去衣带而敞开,紧接着顺着他的肩臂滑落,杜缜锻炼过的肉体暴露在我的眼前,烛光暗淡,于是将轮廓照的分外清晰。

  当我在一瞬的冲击下逐渐反应过来时,我的双手已经被他捆缚起来,完全无法挣扎,他在我面前蹲下,左手握住我的脚踝,右手轻柔地从小腿向上抚摸,他不顾我的颤抖,将我鲜红色的裙摆掀起,直到我的大腿裸露在他眼前。

  他并未看我一眼,只是不知从哪拿起的蘸着朱砂一般墨水的毛笔,在我大腿根画着一朵朵绽放的曼陀罗和玫瑰花,“自从那天后,你再也没和我说过话了,你想离开我,对吧?不听话的孩子是要受到惩罚的。这是我给你的标记,你喜欢吗?不要有下次了,下次就不止这样了。”

  我因为被束缚,只能堪堪坐在那里,感受着墨水冰凉的笔触,画在我滚烫的皮肤上。

  杜缜画完,他的手慢慢游走在我的腰上,逐渐到背后,最终绕到了胸上。我战栗地更加厉害,但全身都软下来,只能盯着他,但当他力道微微加重,我终于忍不住,喊着“救命!”

  我的声音绝望而又颤抖,我不指望有人能拉我出去,但我脑海中一个具象越发清晰,她留着短发,眼神坚定又清冷,她在脑海中拉着我的手,我逐渐获得了希望和勇气,我默念着“这是我的梦,这是我的梦。”

  终于我梦境淡去。

  我僵硬地起床,却看到皮肤上原本凸起的地方开始泛红,正如杜缜在梦中为我画上墨水颜色。

  这时我离崩溃只有一步之遥,我像是孤身一人站在悬崖口,空中和梦里一样没有月亮,但突然那个清冷如月亮女神阿耳忒弥斯一般的女孩闯入我的脑海,她奔向我,拉住我的手,终于,天光大亮。

  我没等来月亮,但我已经迎接了我的太阳。

  改变只要一个瞬间,于是我决定坚持下去。

  往后的梦中时有杜缜的出现,但更多的是那个姑娘给予我坚定的力量。我自己一步步走出了困境。

  最后一次做梦,我在下一座高山,下山的时候,我喉咙里终于有了呜咽,又哑又轻,却像尘封许久的铁罐终于撬开了一丝缝。我走走停停,如果不是有她推着,可能永远也下不了这座山。

  梦醒后,我卷起袖子,原来湿疹的部位只有一丝淡淡的痕迹,鼻尖似有那股烟草红酒的甜调,但我已经无所畏惧。

  藕断丝连这个词听着暧昧缱绻,只不过是背道而驰又非要耗着而已,耗到足够远,足够长,就能断的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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